- 画纸上的二次函数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星小屿
- 更新：2022-12-16 15:47:00
- 最新章节：第10章 藏匿满天星
《画纸上的二次函数》精彩片段
十一月二十七号，那是江祉翊见到她的第一眼，阳光撒在女孩的身上，她拿着行李箱，背上背着画板。
身着白色卫衣的她很美，很惊艳。
她带着金丝眼镜，扎着丸子头，没有化妆。
她叫顾惜年，一直跟着父母在国外生活，国内艺考时间到了，她偷偷地坐飞机回国了。
投奔她在江城的哥哥——顾程洲。
江祉翊一大早就被顾程洲连环call，赶去机场，顾程洲今日有课，接顾惜年的重任就由他代劳。
她是个美术生，但是却得过许多物化生类的奖项，要不是艺考，她早就被保送到名牌大学了。
顾惜年坐在椅子上，她耳朵上戴着什么东西，好像是蓝牙耳机，清风拂过她的发丝，一颦一笑都格外吸引人。
江祉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认出了她。
“顾惜年。”江祉翊喊了一声，顾惜年微微抬眉，对上少年的眸子。
他的眸子很清澈，很吸引女孩。
见到女孩有了反应，江祉翊缓缓走上前来，他注意到女孩的耳朵上并不是耳机，而是助听器。
“你好，我是……”
话音未落，顾惜年打开手机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他。
是昨日哥哥发给她的。
“我知道，你是哥哥的朋友。”
女孩并不是失聪，而是听力薄弱。
三个月的时候，她的耳膜穿孔，不带着助听器不方便，可能听不大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如果近距离，可能会好点。
“你哥哥在S大授课，我先带你去吃饭。”江祉翊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抚平了女孩的呆毛。
“麻烦你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受书香门第的熏陶和教育，顾惜年很懂礼貌。
“行李箱给我。”
江祉翊接过行李箱，边走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17岁。”顾惜年跟在江祉翊后面，实话实说。
还真的是小孩，江祉翊今年都25了，不过比顾程洲小了两个多月。
他和顾程洲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现在都是S大的教授。
他教数学，顾程洲教计算机。
两个人还合伙开了一家程序公司，收入挺不错的。
“为什么还要再参加高考？你爸妈不是让你出国留学吗？”江祉翊也是好奇，如果他家有这么好的条件，他或许根本就不认识顾程洲。
“我不喜欢他们选的专业。”
她母亲给她选择了金融专业，想让她继承她那个52楼大集团。
然而，女孩却铤而走险选择了艺考，目的就是为了逃离母亲的掌控。
江祉翊也没有多说，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多问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江祉翊开着车带顾惜年来到了S大。
食堂里人不多，大多数人都去看顾程洲上课，他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
“阿姨，多打点肉，孩子还小。”江祉翊指了指坐在一旁喝着牛奶的顾惜年。
女孩大概一米六八，大概还会再长的。
“江老师，这个是你女儿吗？”食堂大妈好奇的问道，这江祉翊看起来也不太大，这女儿都这么大了。
“顾程洲的妹妹。”江祉翊笑着将餐盘端到女孩跟前。
顾惜年道了谢，吃了一口米饭。
两个人在用餐时没有任何交流，毕竟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他们都知道。
江祉翊吃饭很快，他看着顾惜年的腮帮鼓得圆圆的，格外可爱。
顾惜年很安静，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但也不显得做作，江祉翊很喜欢看着顾惜年。
很快，顾程洲下了课，来到餐厅。
顾程洲身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风衣。
眉眼俊朗，鼻子倒是和顾惜年很像。
“你这小丫头还真的是胆大，敢瞒着妈一个人回国了。”顾程洲第一件事就是教育顾惜年。
毕竟顾惜年回国的事情还是瞒着母亲的，直到下了飞机他们才知晓的。
顾惜年撇了撇嘴，道：“你不也是从国外逃回来的吗？
再说了，爸也同意了。”
说实话，这兄妹两个人还真的是如出一辙，不过顾程洲是在中考前回国，在国内上高中的。
只要是因为父亲的包容，在父亲偷偷的资助下，顾惜年的生活费也算是有着落。
顾父顾母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公司，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没有时间管顾程洲。
在他们眼中这已经是一个失败品了。
而顾惜年自小都是乖乖女，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和她那混蛋哥哥一个样子。
“不愧是我亲妹，像我。”顾程洲坐在顾惜年旁边，喝了一口女孩的牛奶。
“我给你说，今天我的手机都要被妈打爆了，上个课都不安稳。”顾程洲抱怨道。
江祉翊摇头笑了笑，还真的是两个活宝。
“行了，吃完饭哥带你回家。”言尽，就要拿着女孩的书包。
顾惜年犹豫了一会，道：“我过去不会太打扰江哥哥吧。”
“你怎么就知道会打扰老江？”顾程洲越想越不对，问道。
“你们身上有同样的洗衣液味道，你们两个大概是住在一起吧。”顾惜年对气味很敏感，或许是因为她母亲是开化妆品公司的吧。
顾程洲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他咧了咧嘴角，算是败给顾惜年了。
江祉翊倒是对这个小妹妹更有兴趣，在她身上可以看到与平常人不同的特点。
“狗鼻子，他住我隔壁，洗衣液是同一牌子的。”顾程洲背着书包出了食堂。
等到江祉翊也起身离开后顾惜年才跟了上去。
江祉翊开着车，顾程洲坐在副驾驶和顾惜年聊天。
“年年，你真打算艺考？”顾程洲不免关心自己妹妹的前途。
顾家总认为顾家人就要从商，像画画这种事情就是浪费时间。
因此，在兄妹两个小的时候，母亲都让他们学习经商管理，两个人都没有兴趣。
“不知道，反正不去商学院。”
不过，在顾惜年眼中，比起去商学院，还不如当个画家。
“你自己想好，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若是非要受这个苦，我也不拦着。”
顾程洲回国学的是计算机，想要就业很容易，而顾惜年就不一样了，明明有比这好一百倍的选择，却非要回国。
“嗯，我知道。”顾惜年瞌睡了，女孩将助听器摘下，放在盒子里，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江祉翊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顾惜年很安静，闭上双眼的她很好看。
睫毛长长的，她并不是瓜子脸，反而还有些圆。
她的手撑着脸，纤细修长的手和她那张娃娃脸格格不入。
女孩很瘦，但是却是三七分的身材。
身高大概一米六八，三年前就不长个了。
江祉翊将后座车窗关上，免得让出了汗的女孩感冒。
顾程洲也睡着了，兄妹俩的睡姿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对于副驾驶的车窗，江祉翊反而开的更大，不然后座的顾惜年就该晕车了。
半个小时后，星海公寓。
“年年，起来了。”顾程洲将后座车门打开，轻轻摇晃顾惜年的肩膀。
女孩迷迷糊糊地下了车，跟着哥哥上了电梯。
她是凌晨才上的飞机，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我将你的指纹录进去了，以后在十点之前回家。”顾程洲道：“如果我有事回不来，你就去对面蹭饭，顺带在他家借住一晚，一个女孩子在家也挺危险的。”
顾惜年没有反应，她也并不知道顾程洲说了什么。
江祉翊摇头一笑，去了隔壁。
顾惜年一进家门就去了洗手间，她仔细地洗了洗手，顺带还洗了脸。
这时的她很清醒。
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格外的明显。
转过身就看见门神一般的顾程洲，被吓了一跳。
看着顾程洲的嘴巴动了，她也能听得大概，女孩翻了半天口袋，直到顾程洲将助听器递给她，女孩戴上。
“顾惜年，你以后能不能把助听器带好，别家里进坏人了你也不知道，还傻乎乎的照镜子呢。”顾程洲敲了敲顾惜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顾惜年甩了甩手上的水，关上洗手间的灯。
顾程洲跟着顾惜年来到客厅，道：“你的房间在书房隔壁，行李我已经给你放好了，你要是敢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我收拾你啊！”
顾程洲知道这丫头的杰作，一画起画来就不管不顾，在家里画画时总是搞得乱七八糟，家里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个画室，没有人肯进去。
“我不在卧室画画，我去阳台。”顾惜年将画架搬到阳台，顾程洲喜欢养绿植，就在阳台上。
顾程洲想制止，但是想了想却默许了。
阳台总比卧室好打扫。
“哥，你过来一下。”顾惜年从书包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顾程洲，道：“这是爸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三十万，说让你早点娶媳妇，都26了。”
顾程洲：……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
“你干嘛？”顾惜年问道。
“你的。”
顾程洲就知道顾惜年肯定会将她自己的银行卡藏起来，爸一定会让自己管钱。
顾惜年不情愿，但是还是从书包夹层掏出银行卡交给顾程洲。
“一天到晚正事不干，鬼点子倒是多，你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顾程洲将两张银行卡放进自己的兜里，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女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躺在床上睡着了。
隔壁。
江祉翊正在备课，思绪却飘在了隔壁。
这小丫头的确与众不同。
江祉翊出生普通的工薪家庭，活的比顾程洲累的多了。
他的妹妹今年也算是成年了，只能考上一个野鸡大学，顺带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
下一秒，一个信息发了过来。
【隔壁老顾：我妹微信加一下。】
顾程洲推来了顾惜年的微信。
江祉翊点开，头像是懒羊羊，微信名是小年。
呵，幼稚。
江祉翊添加了微信，另一边没有回应。
大概是小丫头困得很，现在摘了助听器在睡觉吧。
【隔壁老顾：你小子别对我妹有啥非分之想啊。】
【隔壁老顾：你要是敢有，我卸了你脑袋！】
江祉翊笑了出来，不愧是他兄弟，他想拐跑顾惜年也被他发现了。
至于其他的……他还没那么禽兽。
【A江祉翊：嗯，知道了。】
【隔壁老顾：下午做好饭等着我们，年年还小，别饿着她。】
【A江祉翊：好的哥。】
顾程洲将手机锁屏，这小子今天吃了什么药，竟然叫他哥？
便宜也算是占到了。
下午六点，顾惜年因为肚子饿而起了床，顾程洲正坐在书房里写下节课的代码。
电脑上的代码看的顾惜年眼花缭乱，她坐在哥哥旁边的小板凳上，道：“哥哥，啥时候吃饭？”
或许是刚睡醒，撒娇的小奶音让顾程洲直呼《给命文学》都是真的！
“饿了？走，哥带你吃饭。”顾程洲连忙将代码保存，拉着顾惜年就冲出家门。
咚咚咚……
江祉翊开了门，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现在才六点，他连饭都没有做呢。
“你怎么还不做饭？我家年年都饿了。”顾程洲为顾惜年拿了拖鞋，问道。
“大哥，现在才六点，我课都没有备完。”江祉翊指了指做了三分之二的PPT，无奈得道。
平常他们是不到晚上九点绝不吃晚饭，现在才六点，江祉翊连菜都还没有洗。
“哥，你说的吃饭就是让江哥哥做啊？”顾惜年还以为顾程洲要带她出去吃。
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顾惜年换了一半的拖鞋，然后又踩着自己的小白鞋。
“要不，等江哥哥忙完，我再来？”顾惜年害怕打扰到了江祉翊，便道。
江祉翊微微一笑，摸了摸顾惜年的脑袋，道：“哥哥家里有些零食，哥哥给你去拿。”
顾程洲一巴掌拍过去，江祉翊洁白修长的手一下子红了。
“你少对我妹动手动脚的，我才是她亲哥！”
顾惜年犹豫了一会，还是换上了拖鞋，坐在沙发上，江祉翊家里的电视要比她哥的小一点，不过壁纸好看。
“年年明天有没有什么打算？”江祉翊将几包薯片和一包大白兔奶糖放在茶几上，顺带还给顾惜年热了一杯牛奶。
“明天我要去买颜料，后天就要去W大参加艺考。”顾惜年实话实说。
江祉翊点头，明天他上午、下午都有课，顾程洲也有。
至于后天，他可以全天陪同，而顾程洲……需要参加一个市里面的讲座。
顾程洲从冰箱中拿了两瓶可乐，扔给江祉翊一瓶，自己开了易拉罐。
“明天我请假陪你去。”顾程洲坐到顾惜年旁边，撕开薯片包装袋，道。
顾惜年摇头，道：“我自己去。”
“不行太危险了。”顾程洲依旧没有松口，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爸还有爷爷，剩下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呃……江祉翊也算是个好人。
总而言之，顾惜年一个未成年的女娃娃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危险了，别迷路让人给拐跑了。
“哥，这祖国花朵需要你的滋养，你可是辛勤的园丁啊。”顾惜年抓住顾程洲的胳膊，续道：“你怎么能因为还没开花的花苞就白白浪费了其他花朵盛开的最佳时期呢？”
呵，巧言善辩，小屁孩。
“手机给我。”
顾惜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顾程洲。
顾程洲三下五除二为顾惜年设置了手机定位，这样他可以随时知道顾惜年的位置。
“后天就让老江陪你去考试。”
顾惜年没有言语，只是嚼着薯片，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看着一群小羊打篮球，顾惜年不亦乐乎。
顾程洲在沙发上继续写着代码，客厅里只有吃零食和动画片的声音。
另一边，国外顾家。
顾母魏芳得知女儿已经回国的消息愤怒不已，外婆和爷爷奶奶都在沙发上坐着，只有顾父顾伟一个人像罚站一样站在前面。
“也就是你，一天到晚惯着这两个混蛋，以前是顾程洲，现在又是顾惜年，怎么着？我们家还养不起他们两个了？”魏芳一拍桌子，骂道。
见状，姥姥吴友兰拦着魏芳，道：“芳芳，这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见，不想继承就不继承嘛，再说了，这里还不是有小云嘛。”
小云是顾伟的侄子，顾云彻，顾程洲的堂弟，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了，父亲也因为车祸没了。
顾云彻便给了顾伟抚养。
“还是小云懂事，哪像那两个，反了天了！”魏芳道。
顾云彻没有言语，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长辈们讲话。
“老婆，这不是小年喜欢画画吗，这回国也有小洲看着，不也挺好的吗？”顾伟越说越没有底气了，魏芳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犀利，顾伟打了个寒颤。
“顾伟！你老婆说的对，就你老惯着他们两个，你看看现在像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跑了！”爷爷也顺着儿媳妇的话道。
他们顾家从顾儒礼父亲那会就是军阀，后来从了商，一直传到现在。
到了现在，就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庶出的。
由于封建思想太严重，顾儒礼一直坚守着嫡尊庶卑的思想。
至于顾云彻，他根本没有资格掌管顾氏集团的。
魏氏集团也是个大集团，本来当初打算让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现在……唉！
“老头子，两个孩子不喜欢干嘛要逼他们呢？”奶奶沈晚棠连忙劝阻顾儒礼，道：“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顾儒礼也没有再言语了。
“你说你也是的，小年想学画画就让她学呗，干什么非要逼着小年管理公司呢？”沈晚棠道。
魏芳气的火冒三丈。
“老婆，你看二位妈妈都说话了，你也就别生气了，现在小洲在国内都混的风生水起的，这小年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顾伟见势，赶快给魏芳倒了杯茶。
魏芳瞪了他一眼，道：“等到我不忙了，亲自把那两个混蛋弄回来。”
这一场浩劫算是彻底告终，顾伟终于可以坐下了。
翌日，清晨。
江祉翊做了早饭，顾惜年还没有起床。
便将牛奶和三明治放在客厅，自己和顾程洲早早就去了学校。
没过多久，顾惜年就起了床。
女孩身着白色卫衣，下半身穿着牛仔裤，头发被盘起。
由于女孩经常熬夜，头发掉了不少，头上的丸子圆圆的，很可爱。
她坐在客厅，看到了顾程洲的小纸条。
小年，吃完早饭就去商贸城，早去早回，中午点外卖。——哥哥。
顾惜年将字条撕下，优雅地切着牛排，然后一筷子塞进嘴里。
江祉翊做饭就是好吃。
昨天顾程洲给了女孩五百块钱，他知道女孩的颜料都很贵，尤其是白色，她一次要买上几十袋，是很费的。
女孩扫了一眼通话记录，几十个未接来电。
妈妈的，爸爸的，还有爷爷奶奶的。
就连二哥也打了好个。
女孩给顾云彻回了个电话。
嘟嘟嘟……
“喂？”另一边接了电话，不错，是顾云彻的声音。
“我妈没发火吧。”顾惜年明知故问，上一次她哥偷偷回国的时候，她妈妈可是差点把房子给掀了。
“还好，你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我哥现在在这里混的还不错，有吃有住的。”顾惜年憨憨地笑了笑。
“照顾好自己，等到二哥这边忙完就过去看看你。”
顾惜年应了一声，将电话挂了。
凭借她的才智，等到她考上S大美术系，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魏芳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再说了她艺考这件事情已经是蓄谋已久，无论如何都要脱离父母的掌控。
女孩斜挎着书包去了商贸城。
与此同时，S大数学楼。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一下课，顾程洲便匆匆忙忙地跑到数学办公室，江祉翊正在喝着茶，悠哉悠哉地闭目养神。
“老江，你说我妹不会为什么不直接考我们这，还非要去W大？以她的成绩，绰绰有余啊。”顾程洲变得敏感，他总感觉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人各有志，W大美术系也是不亚于我们学校的。”江祉翊没放心上。
S大和W大向来就是竞争关系，顾惜年去了哪里都不亏。
“这S大多方便？上下学可以接她，还安全。”顾程洲搬来了旁边的空椅子，继续道：“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叛逆，她不会交了男朋友吧，不行，等她回来我要好好问问。”
面对顾程洲的未雨绸缪，江祉翊表示嫌弃，道：“年年都已经17岁了，你老是把她当做八年前的小孩，你这是疑心病，得治。”
顾程洲瞪了江祉翊一眼，道：“她就算是七老八十了还是我妹，老子照样管着她，就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早晚要被那个臭小子给骗了。”
江祉翊笑出声音，道：“谈恋爱是年年的权利，只要在高考之后，一切都是正常的。”
在高考之前谈恋爱那算是早恋，不过凭借顾惜年的性子，在明年高考之前是不可能谈恋爱的。
毕竟顾惜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要适应一阵。
“对了，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顾程洲想到了什么事，搭着江祉翊的肩膀问道。
江祉翊将顾程洲的手推下去，道：“没怎么样。”
“人家袁菲菲也是个舞蹈家，这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你有什么可拒绝的？”顾程洲冲着江祉翊挑了挑眉，继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女朋友了。”
江祉翊抬起眉毛，道：“呵，你不是单身？”
“老子有婚约，谈个球的恋爱。”
他要是敢谈恋爱，魏芳肯定会拖着四十米大刀砍下他的狗头。
与江祉翊不同的是，顾程洲一出生就有个婚约，他们顾家讲究门当户对，当然，顾惜年也有。
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当回事。
“顾惜年也有婚约？”江祉翊忍不住问道。
“嗯，比她大三个月，小伙子人挺好。“顾程洲倒也不太在意，实话实说。
江祉翊莫名感到烦躁，他也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但是顾程洲在，他也不好意思在问些什么。
“看你的样子很不希望你妹回国啊。”见到顾程洲依旧忧心忡忡，江祉翊点明了他的想法。
“这丫头自小就鬼主意多，总感觉她这一次没那么简单。”顾程洲了解顾惜年比他爸妈还多，这小丫头肯定不会屈服于魏芳的管理，也不可能回国来找他。
“或许只是单纯地想逃离管控而已，不要想太多。”江祉翊倒是不相信顾惜年会有别的什么目的，毕竟这小丫头藏不住事，他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
“希望是这样吧，今天下午我值班，你下了课赶快去给小孩做饭。”顾程洲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另一边，商贸城。
女孩走进一家颜料店。
“小姑娘买点什么？”老板问道。
顾惜年拿了好多包白色颜料，还拿了许多别的其他的。
国内的物价比国外的少太多，顾惜年便多买了一些。
什么画纸、画笔都买了好多，还有白色的胶带，她连着买了好多卷。
“小姑娘怎么买了这么多？”女孩几乎是扛着篮子走到收银台前。
女孩用颜料很浪费，一次多买点。
这一次大概可以用上几周。
“没有办法，马上各校美术招生办不是开始招生了嘛，多买点有备无患。”顾惜年甜甜地笑了笑，老板还给她打了折扣。
女孩将颜料打包好，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女孩背的是白色书包。
干干净净。
女孩背着书包，顺带在隔壁买了一杯果茶，去了公交车站。
女孩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手机。
她没有办法带耳机，所以，她将手机静音，顾程洲给她发了消息。
【哥哥：买完了？】
【小年：嗯，花了四百多块钱。】
【哥哥：什么颜料这么贵？】
【小年：已经很便宜了。】
的确，以前她都让管家买上一千块钱的颜料，用上几个月。
【哥哥：行吧，你先回家，学校临时通知我值班，今天下午江祉翊去家里做饭。】
【小年：OK。】
消息发完女孩便坐在窗户边发呆。
那个大哥哥真的很好看，比他哥哥还好看。
不过他跟她哥一届，年龄估计也挺大的了，应该也会有女朋友了吧。
也对，人家可是学霸，长得好看，那个女孩子不喜欢？
每天都跟她哥在一块，不会他们两个……
真的很劲爆。
女孩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回到家已经三点半了。
女孩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颜料补给，顺带画上一幅画。
女孩坐在阳台上，拿了一张新的画纸，用白胶带站在画架上。
女孩用画笔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那双修长的手就像是一个指挥家，每一笔色彩宛若音符般排列整齐，在一层一层的添加下，人物的脸大概显现出来。
不难看出，是江祉翊。
女孩喜欢江祉翊的那一双手，修长洁白，格外好看。
女孩仔细地添加细节，那双手美得不像话。
背景是机场，以女孩的视角画出江祉翊。
那双眼睛极其的像，清澈，纯净。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下午六点，江祉翊提着菜和肉进了门。
女孩没有带助听器，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江祉翊叫了她几声，女孩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画。
江祉翊一眼就认出了画中的人是他，看来，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影响还挺深的。
那么说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江祉翊摸了摸女孩的头，顾惜年被吓得一激灵，转头发现是江祉翊，松了口气。
江祉翊指了指耳朵，顾惜年从一旁画架上拿出助听器，戴在耳朵上。
“小年对哥哥的印象这么深啊。”江祉翊打趣道。
顾惜年咧了咧嘴角，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看看江祉翊都和他哥学了什么，自恋！
“这幅画送给哥哥，就当做是今天晚饭的报酬。”女孩小心翼翼地将胶带撕下，双手灵活地将其卷起，用丝带固定。
江祉翊微微一笑，道：“小年未来可是一个大画家呢，这幅画可会价值百万呢。”
“哥哥喜欢就好，未来可以靠着这幅画买个别墅。”顾惜年也不吝啬，她的画在国外可都是正品，那些名门贵族多多少少都会请女孩去画一幅挂画，挂在墙上也不错。
江祉翊将画放在茶几上，道：“小年把身上收拾一下哥哥去给你做饭。”
顾惜年点头，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江祉翊拿着菜和肉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女孩穿着睡衣睡裤出来了。
女孩非常保守，宽大的睡衣里穿着短袖，裤子是长款，遮住了脚踝。
江祉翊从顾程洲口中得知，女孩喜欢吃甜食，便做了拔丝红薯，还有宫保鸡丁。
女孩扒着米饭，吃的还挺香。
女孩喜欢先塞两口米饭，然后吃菜。
就像是仓鼠储存粮食一般，脸颊鼓鼓的，可爱极了。
江祉翊吃的不错，都是在看着女孩将两个盘子里的菜吃完。
女孩吃的多，但是长不胖。
“看来小年是饿了。”江祉翊打趣道。
女孩将口中的饭咽下去，道：“哪有，我明明是中午没有吃饭。”
顾惜年从来不会按时吃饭，因此，也有了胃病。
“听哥哥一句劝，少吃多餐。”江祉翊又高又瘦，也是因为如此。
顾惜年撇了撇嘴，将干净的碗筷收到厨房，放进洗碗机里。
“今天老顾晚上十二点下班，需不需要哥哥陪着你？”江祉翊转过身，问道。
女孩摇头，道：“不需要，谢谢哥哥。”
女孩跑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播放着《喜羊羊》。
听到动画片的声音，江祉翊宠溺一笑，还真的是个小孩子，不过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来不看动画片。
都跟着顾程洲开始创业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江祉翊将厨房和客厅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批改着今天学生作业。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格外的养眼。
虽然小姑娘拒绝了，但是江祉翊还是陪着顾惜年，一直到了十二点，动画片才播完。
顾程洲也回来了。
“我靠，这么晚你们都不睡？”顾程洲看着江祉翊，道：“一个二个黑眼圈严重成什么样了，还熬夜。”
这句话是对顾惜年说的，女孩不会化妆，脸上黑眼圈很清晰。
“你熬夜可以，被带着我妹啊。”顾程洲将风衣挂在挂钩上，顾惜年还小，这样熬夜会生病的。
顾惜年连忙道：“是我看动画片太痴迷了，我这就去睡觉。”
江祉翊看着小孩跑到自己的卧室，锁了门。
“你小子还真的是，顾惜年明天要考试，你也不管着点。”顾程洲洗了手，坐在沙发上，将电视关了。
江祉翊宠溺一笑，道：“小孩喜欢玩，有情可原。”
顾程洲严重怀疑顾惜年是顾家血脉这一回事，她不会和江家的女儿抱错了吧，不然这小子怎么这么护着他这个混蛋妹妹。
完了完了，BBQ了。
“顾教授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陪小年去考试。”江祉翊反客为主 ，拍了拍顾程洲的肩膀，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顾程洲看着消失的两个人，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翌日清晨，顾程洲和江祉翊坐在客厅吃饭，顾惜年八点钟才起床。
女孩今天穿了一身紫色渐变卫衣，下半身则是一条黑色牛仔裤，头发一如既往地扎了个丸子头。
看起来整个人十分有活力，也符合她这个年纪。
江祉翊眼前一亮，他见惯了他们学校的女同学花枝招展，就连他妹妹也是梳着奇奇怪怪的头发，女孩的清新纯净，倒是稀奇。
“我昨天问了S大美术招生办，在十二月一号就可以考试了，你也别去什么W大，S大挺好的，我也能看着你。”顾程洲从小就是如此爱管着顾惜年，毕竟这小孩挺淘气的。
“我才不去你们学校，在家被哥哥管着，学校还要被顾教授管着，我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顾惜年撇了撇嘴，她就不打算考S大，限制住了她的生活。
“S大是全国最高学府，这里的美院也要比W大的好一些，你若是不想被我送回去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现在就给妈打电话了。”顾程洲毫不客气，他太了解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了，指不定给他闯出什么祸。
不如就老老实实地在他跟前待着，等到二十二岁就赶快嫁给她那个未婚夫，让她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也少点挫折。
这是顾伟昨天电话里告诉他的，顾惜年没得选择。
“我数学差，考不上S大。”顾惜年道。
顾程洲皱眉，道：“江祉翊教你，他是数学教授。”
“江哥哥工作忙。”
“我不忙。”江祉翊微微一笑，道：“我可以帮小年补习数学。”
顾惜年：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不过该去W大考试还要考。
至于能不能考试S大，就看顾惜年的造化了。
“可是我下周就要去一中报道了啊，高三可是要住校的。”顾惜年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道。
“没关系，你可以走读。”顾程洲也冲着她眨了眨眼，露出大白牙，道。
“学校离家远。”
顾惜年表情突变，最后挣扎。
“我亲自接送你。”
好吧，顾惜年完败。
顾程洲悠哉悠哉地吃着早饭，而顾惜年气的脸圆鼓鼓的，她还以为投奔他哥哥就相当于脱离了管控，呵呵，不愧是妈的亲儿子。
用完早餐，女孩拿着东西坐车去W大。
“小年很叛逆啊。”江祉翊打趣道：“我妹妹也是这样，她今年都成年了。”
“她上哪个大学？”顾惜年好奇，问道。
“她从来都不听话，所以只能考职校，如果小年愿意听哥哥的话，就会有一个比她好的前途。”江祉翊权当是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顾惜年真的很好，不过也很叛逆。
“我才不要天天被我哥管着。”顾惜年撇了撇嘴，扭头看向窗外。
江祉翊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抚平女孩翘起的呆毛。
“小年干脆跟哥哥回家吧，哥哥养你。”
江祉翊的声音很清脆，顾惜年转过头，道：“真的吗？”
“假的。”见到顾惜年当了真，江祉翊直呼可爱，这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一句玩笑话都能当真。
这句话要是被顾程洲知道了……
江祉翊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养乐多，递给女孩。
顾惜年双眼放光，一边喝着，一边问道：“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
自然是看见了女孩书包里的。
昨天他发现女孩书包里的养乐多只剩下一瓶了，又给她买了好几瓶。
“哥哥喜欢喝，就多买了些。”江祉翊顺带打开了女孩面前的储物箱，里面都是他昨天买的零食。
有薯片、果冻、奶糖……各种各样。
“哥哥的女朋友也喜欢吃零食吗？”
“哥哥还没有女朋友。”江祉翊笑出声，没想到还让这小孩误会了。
“那……我可以吃吗？”顾惜年两眼放光，既然这他没有女朋友，作为他朋友的妹妹，她吃了也是没毛病的。
大不了让顾程洲再买。
“吃吧。”
得到江祉翊的允许，女孩撕开薯片袋子，薯片是青柠味的，女孩最喜欢吃的。
顾惜年看着窗外的风景，果然，还是国内的风景好看。
女孩打开车窗，任由风吹过她的头发，竟然还有些寒冷。
半个小时后，W大。
江祉翊递给女孩颜料盒和书包，女孩进考场前，细细地嘱咐了几句。
目送女孩进了考场，在家长等候区等待。
“祉翊？你怎么在这？”
一个身着蓝色羽绒服的女人走了过来，是他们学校的音乐教授，黎梓榛。
黎梓榛礼貌地与江祉翊握了握手，保持一定距离。
“真巧，我在这里送小孩考试。”江祉翊实话实说。
黎梓榛微微一笑，道：“我也送我弟弟来这里考试，我记得你妹妹好像高考完了吧。”
“顾程洲的妹妹。”
一听到顾程洲的名字，黎梓榛眼睛亮了亮，道：“顾程洲的妹妹？亲的？”
“嗯。”江祉翊知道黎梓榛和顾程洲的关系，黎梓榛追了顾程洲整整四年，只是因为顾程洲家里原因，他们最终没有成，这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
“看来这小妹妹也不怎么听话。”
言下之意就是顾家的家教那么严，顾程洲和顾惜年先后都逃出来，都很叛逆。
“没有，她很乖。”江祉翊莫名其妙地维护女孩的声誉，毕竟顾惜年给他的印象就是这样，总之比顾程洲好太多。
黎梓榛也没有反驳，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顾惜年，有没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人家的妹妹。
“他妹妹他为什么不送？”黎梓榛倒是希望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顾程洲，这样他们还能单独相处上两个小时。
“他要上课，我送也是一样的。”江祉翊怎么可能不知道黎梓榛的心思，不过黎梓榛喜欢的又不是他，他也没有资格去管。
黎梓榛家里也是个有钱的，之前在学校就是嚣张跋扈，惹得他们心烦。
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喜欢上了不八竿子打不着的顾程洲，连着纠缠了四年。
“祉翊，程洲他有女朋友吗？”黎梓榛缓缓问道。
“没有。”
“他有未婚妻。”
言尽，江祉翊带好耳机，翻看着手机。
无论黎梓榛再问些什么，江祉翊都会回答不知道。
考场，女孩坐在了最角落，这一次考试的题目是《心中的人》。
女孩丝毫没有犹豫，起笔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
是江祉翊。
是江祉翊那温柔的笑容。
女孩画的格外认真，她没有带助听器，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女孩戴着手表。
色彩鲜明，空间层次清晰，任务特点明确。
女孩画的是背影，没有人知道是谁。
女孩喜欢画冷色系的画，这一次却偏偏呈现的是暖色系。
在顾惜年眼中，这个大哥哥的背景是阳光，影子也是那样优雅，很好看。
顾惜年从小就见过许多富家子弟，或许好看，或许油腻，都不及江祉翊的一丝一毫。
由于这是一场考试，顾惜年并没有画江祉翊的脸，这是对他的保护。
女孩一笔一画都是那样认真，昨日送给江祉翊的那幅画亦是如此。
考试时间到了，女孩交了卷。
顾惜年走出考场，江祉翊站在校门口，女孩一眼就可以看见他。
“考得怎么样？”江祉翊将果茶递给顾惜年，女孩道了谢。
“挺好的。”顾惜年扫了一眼旁边的黎梓榛，女人带着一副墨镜，冲她微微一笑。
“你就是阿洲的妹妹？”黎梓榛故意叫的很亲密，顾惜年年纪还小，想要追到顾程洲可以在顾惜年这里下手。
不过顾惜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全身上下的假名牌，还喷着劣质香水，很刺鼻。
“你是？”顾惜年冷冷地问道。
“我是黎梓榛，你哥哥未来的女朋友。”黎梓榛毫不客气，伸出手，欲和她握手。
顾惜年并不买账，空着的手插进口袋，见状，黎梓榛放下手。
“我弟弟也在里面考试，也是学油画的。”
“喂，你别和年年套近乎，有什么事情找顾程洲去。”江祉翊本来就不太喜欢黎梓榛，如今她又开始替她弟弟巴结年年，越看越讨厌。
“姐！”
顾惜年并没有回头，一个身着蓝色衬衫的男生拿着颜料跑了过来。
他叫黎城，黎梓榛的亲弟弟。
“这位就是我弟弟，黎城。”黎梓榛亲昵地挽着黎城的手臂，黎城伸出手，顾惜年依旧没有搭理。
“年年，我们该走了。”江祉翊拿起女孩的颜料就走，顾惜年微微一笑，小声道：“阿姨，我哥有未婚妻。”
黎梓榛的笑容僵住，顾惜年小跑跟上去。
等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后，黎城道：“姐，她是谁啊？”
“顾程洲的妹妹，顾家唯一的千金。”身家过亿的未成年人。
黎梓榛早就打听过顾家的地位，别说是黎家，就连S国首富都没顾家有钱。
“姐，你就别想着榜豪门了，我们家也不差。”黎城倒是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黎梓榛瞪了他一眼，上了车。
车上，顾惜年玩着手机，她带不了耳机，但也没有打开外放。
“年年，一会我带你去公司。”这是顾程洲吩咐的。
这小丫头做什么事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别一个人在家又闯什么祸，还不如跟着他，也能看着顾惜年好好学习。
“公司？不太好吧。”顾惜年可以想象到她哥在公司的压迫感，和她妈妈一个样。
“没事。”江祉翊继续开车，并未分心。
女孩无聊，摘下助听器睡着了。
十分钟后，星辰科技门口。
江祉翊摸了摸顾惜年的头，看见了她手中助听器的盒子。
江祉翊认得这个牌子，是全国价格最高的，他之前给他妈买的也只不过是这个价钱的千分之一。
“小年，我们到了。”江祉翊的声音不大不小，顾惜年却没有反应。
江祉翊干脆将安全带解开，轻轻背起顾惜年，关上车门。
“江总好。”
江祉翊点头，示意他们小声点，他背着小孩上了电梯。
顾程洲刚刚开完会，碰上了两个人。
“怎么还背上了？就你惯着她，昨天晚上睡那么晚。”顾程洲从江祉翊背上接过女孩，顾惜年睡得很香，他就没有把她叫醒。
将女孩安置在休息室，轻轻关上休息室的门。
“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江祉翊故意卖个关子，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可乐。
“要说就说。”顾程洲翘着二郎腿，他对这些事情其实不太感兴趣。
“黎梓榛，她还想用她弟弟和小年攀关系。”江祉翊十分淡定，以后这黎城和小年也不会见面，就算见面，小年也不屑于和他交朋友。
“呵，真想解决了黎家。”顾程洲冷笑。
“哦？你要如何解决？给你爸打电话？”江祉翊打趣道。
顾程洲摇头，道：“给那丫头的未婚夫打电话，让他解决了黎家。”
未婚夫。
江祉翊的笑容僵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只闻其名的人充满了敌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娶你那个未婚妻？”江祉翊问道。
实际上，他想从他口中套话。
“这辈子都不可能，就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光是年龄都比我要大！”顾程洲突然放大声音，道：“要我娶她？我宁愿这辈子打光棍。”
“那小年呢？你想过没有？”江祉翊将可乐放下，他问到了顾程洲心坎里。
“她要是想嫁就嫁喽！不过这丫头三分钟热度，那小子管不住她。”顾程洲也不想多说，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开始工作，江祉翊也没有追问，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另一边，顾家。
“顾夫人，我认为你们顾家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付家人得知顾惜年回国的消息都过来询问，明明两家人说好的等到顾惜年成年后就订婚，现在顾惜年逃回国，这意思不言而喻。
魏芳安抚着付夫人，道：“小年只是回国上学，和小泽的婚还是要定的。”
“当初你们顾家长子就逃过与陆家的婚约，现在令爱又是如此，我家小泽再怎么说都是付家独子，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付夫人趾高气昂地看着顾家人，他们付家虽然不如顾家，但是却是世交，再不济顾家老爷子和付家老爷子是战友，也会给上几分薄面。
“付夫人，我家小年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她只是回国去深造了，等到成人礼那天，她会回来的。”魏芳也不好说什么。
“顾夫人，这小年是什么性子我们大家都知道，说不定在国内找到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这就太伤和气了。”付夫人阴阳怪气，魏芳的脸上都是尴尬。
“付夫人，您这话就言重了，小年虽然生性顽劣，但是却是个识大体的人，再说小年和小泽两个孩子的关系也不错，怎么可能找别人。”魏芳还是尽量安抚住付夫人，等到她有空闲时间后，一定会把这个混蛋丫头找回来。
还有那个混蛋儿子。
得到答案的付夫人高傲地喝了口茶，离开了。
“夫人，这付夫人也太咄咄逼人了吧。”保姆也看不下去了，夫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立刻给顾惜年通电话，打不通就打顾程洲的。”魏芳坐在真皮沙发上，听着保姆打座机电话。
嘟嘟嘟……
“喂？”是顾程洲的声音。
“顾惜年呢？”魏芳忍住想要骂儿子的想法，问道。
“年年在我这里。”
“你们兄妹两个还真的是沆瀣一气，赶快让她给我滚回来，你也给我滚回来！”
“妈，我在国内有自己的事业，小年也想在这里上学，我们都不会回去的。”顾程洲早就和魏芳谈过，也不管魏芳如何做，他们心意已决。
“好，你们好的很！你得罪陆家，你妹妹得罪付家，你们兄妹两个还真的是孝顺！”
顾程洲没有说话，魏芳将电话挂了。
……
“哥，妈打电话了？”顾惜年看着手机的来电记录，问道。
“嗯，她让我把你送回去。”顾程洲故意道。
“啊？那我现在跑路？”顾惜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不用，妈马上就来了。”
“怪不得你让我到你公司来，你……你大义灭亲！”顾惜年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收到书包里，下一秒准备跑路。
“哥开玩笑的，我没同意。”
顾惜年松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我才不要回去。”
“为什么？”顾程洲。
“你想啊，我成年后就要指婚给付泽，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不得逃跑啊。”顾惜年坐在沙发上，嘴里含着一颗糖。
“有胆有谋啊，不愧是我妹。”
顾惜年冲着顾程洲挑眉，随后又想到什么，道：“哥，陆云姐姐已经等了你八年了，你真的不愧疚吗？”
陆云是顾程洲的未婚妻，陆家长女。
“呵，既然想要攀附顾家，那就要付出代价，你以为陆云是真的喜欢我？她和黎梓榛一样，只是看中了我身后的顾家。”顾程洲太了解这些人了，如若他不是姓顾，谁还喜欢他。
“你已经26岁了，你不打算找个女朋友？”顾惜年问道。
“25。”顾程洲纠正道。
“你不打算交女朋友吗？实在不行陆云姐姐也不错，总比黎梓榛好的多。”顾惜年很担心哥哥的未来，估计十有八九是孤独终老。
“遇到喜欢的再说。”顾程洲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道：“小孩，记住一句话，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除了你哥还有爸和爷爷。”
“江哥哥呢？”
“也算吧。”
顾惜年点头，女孩拿出画本，坐在一旁无聊的画画。
女孩并没有画油画，而是拿着炭笔画素描。
她发现，只要她哥哥不说话，还是挺帅的。
浓眉大眼，高挺鼻梁，优美的下颚线，不做画模可惜了。
怪不得其他小姐姐喜欢她哥呢。
“顾惜年，你有没有给别的男人画过画？”顾程洲突然开口问道。
国外思想开放，但是在顾家的教育下他们也是相当保守，不过女孩年纪还小，在国外有那么多年，这想法还是太单纯。
“给江哥哥画过。”顾惜年实话实说。
给江祉翊那个狗画过？
顾程洲看着顾惜年，确认道：“你……给江祉翊画过？”
“嗯。”还画了两幅，一幅正面一幅背影。
“你江哥哥很忙的，不要老是打扰他，要是没有模特，就来找我。”顾程洲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还挺舒服的，怪不得江狗老是摸他妹妹的头。
“哦，知道了。”顾惜年继续画着画，顾程洲也没有打扰他。
下午七点半。
“老顾，走啊吃饭。”江祉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满沙发堆着女孩画的画，是顾程洲各个角度的画像。
还挺形象的。
“等等，让小年把这幅画画完。”顾程洲手中的活早就干完了，一直任劳任怨给他妹妹当画模。
江祉翊想到了他裱在书房墙上的画，还是彩色的。
而顾程洲……是黑色的。
“小年一个下午画这么多啊，以后可以当一个画像师。”江祉翊道。
“不，我要开工作室，办画展。”顾惜年早就计划好了。
江祉翊点头，收拾收拾画作，坐在了沙发上欣赏女孩的画。
所有细节都是一笔概括，画得比画他的粗糙多了，呵，小孩。
这些小心思江祉翊倒是清楚，看来他比顾程洲好看多了。
“画好了。”顾惜年将最后一幅画递给顾程洲，顾程洲接过，细细的打量。
不错，把他画的挺帅的。
“画完了就去吃饭，刚刚发了工资，我请你们吃火锅。”江祉翊道。
火锅？顾惜年瞪大了双眼，她在国外从来不会吃火锅，她妈妈不让。
说什么火锅容易长痘，还容易胖，一直控制着女孩的体重。
“怎么，不愿意？”江祉翊上前，抚平女孩的呆毛，问道。
这个动作在顾程洲眼里十分的碍眼，顾程洲顶了顶后槽牙，没有言语。
“愿意，特别愿意。”
顾惜年将所有画整理好夹在一个白色白色文件夹里，女孩无意间发现办公室有一个抽屉是空着的，就将文件夹放在了那个抽屉。
顾程洲不常用，便让女孩放了。
“现在外面有点冷，我去给你找个外套。”顾程洲扫了一眼窗外，现在虽然是十一月，但是还没下雪，是秋天。
女孩只穿了一件卫衣，牛仔裤里还没有穿秋裤，还是有些单薄的。
“不用不用，我带了。”
女孩书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件紫色棒球外套，女孩很喜欢紫色。
“小朋友。”江祉翊小声笑道。
“嗯？”顾惜年抬头，对上江祉翊的眸子，她带着助听器，听得格外清楚。
“没怎么，走带你吃饭。”江祉翊笑着摇头。
顾程洲：……
果然是江祉翊异父异母的亲妹。
江祉翊扫了一眼顾程洲，提起女孩的颜料盒，顾程洲拿起外套锁了办公室的门。
“哥，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们怎么都没走？”在顾惜年眼里，下班时间就是下班时间，加班就是违反劳动合同，除非管饭。
但是他们公司连食堂都没有，怎么可能管饭？
“他们是员工，手上的工作没有做完，加班也是正常的。”顾程洲解释道。
顾惜年摇头，道：“万恶的资本家。”
很好，被妹妹嫌弃了。
“所有人三分钟之内下班。”顾程洲故意装作霸总的模样，双手插兜，霸气十足。
顾惜年：和爸爸一样，爱装。
果真，所有人在三分钟后消失了。
哇哦，下班不积极脑阔有问题。
“行了吧祖宗，可以吃饭了吗？”顾程洲的手搭在顾惜年的脑袋上，道：“你再不出去吃饭，江狗就要饿死街头了。”
即将饿死街头的江狗：……
江祉翊早就将车从停车场上开出来了，这两个祖宗没有出来，反倒是本该加班的员工都出来了。
五分钟后，顾程洲坐上江祉翊的车，顺带给助理江南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公寓停车场。
顾惜年坐在后座，她无聊，就连着顾程洲的热点看动画片。
她对那些情情爱爱的偶像剧无感，看着看着就闲得无聊，反倒是动画片，她还可以嗑cp。
例如喜懒cp，太养眼了。
“顾惜年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我陪你去看看学校，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
……
顾惜年应了一声。
时间很快来到后日，顾惜年穿了一身黑色跟着顾程洲来到一中，女孩背着画板，跟在顾程洲身后。
“顾同学不如先考个试吧，这样我们也能知道顾同学的水平，好分班。”
顾程洲点头，很快专属于一个人的考场布置好了，校长亲自监考，顾程洲也坐在一旁。
理化生游刃有余，语文和英语就略显薄弱，一到数学，简直就是小学生。
卷子写的满满的选择题和填空题一道题都没对，最后一道压轴题女孩只写了一个解，也没有分。
满分750分，女孩考了五百一十二分，数学十分。
顾程洲感觉到丢人。
“顾同学的理综考了二百九十六分啊，真不错。”校长张口闭口都没有提数学，没事没事，毕竟这是顾家千金。
“不如就把顾同学分到三班吧，虽然比不上冲刺班，但是也能考个好大学。”校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顾程洲点头，立刻带着顾惜年领了校服，离开学校。
当年他在这所学校也算是冲刺班的学霸，数学次次都是年级第一，怎么这个小丫头数学能考10分？还真的是造孽啊！
看来要让江祉翊亲自指导指导，不然别说S大，就连W大都不要她。
离开后，顾程洲一脸担心的看着顾惜年，这好好的小孩怎么就考成这样了呢？
这卷子很简单，她就像是知道答案了一样，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看到顾程洲愁眉苦脸的表情，顾惜年咧开嘴角，傻傻的笑道：“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顾程洲打算冷静冷静，道：“我问问江祉翊，看他有没有时间辅导你的数学。”
“顾惜年，我的数学也不差，为什么你的成绩就……这样不堪入目？”顾程洲说的甚是委婉，顾惜年露出了那一口大白牙。
现在千万不能说话，否则就一定会挨骂。
顾程洲开着车，带着女孩回到公寓，江祉翊今天有课，顾程洲将顾惜年安顿好后就急忙去了公司。
翌日清晨，女孩穿上校服，一中女生都是要穿校裙的，不过女孩嫌麻烦，就穿的是校裤。
江祉翊和顾程洲在餐桌前吃着早饭，看到女孩从洗漱间出来后，给她热好了牛奶。
顾惜年注意到江祉翊想笑又要强行忍住的模样还有她那个便宜哥哥的黑脸。
“这是课程表，每天都准时回来，老江给你补课。”顾程洲将两个人昨日研究的课程表放在桌子上，顾惜年坐在顾程洲旁边，看了眼课程表。
几乎每天晚自习回来都会有两小时的补课时间，仔细算算，加上写作业的时间每天晚上一点左右才能睡觉。
“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语文和英语答题卡，你的基础太差，顺带我也可以给你补补。”江祉翊忍住了想要笑的冲动，续道：“距离高考只有六个月的时间，你加油。”
顾惜年咧了咧嘴角，将牛奶一饮而尽，跟着顾程洲出了门。
“顾惜年，在学校别老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放学了就在校门口等着，我过来接你。”顾程洲再三嘱咐道：“还有，我已经跟你们美术老师商量过了，每天下午晚自习你不用上，去美术教室画画去。”
顾惜年有一声没一声的答应着，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顾惜年在学校门口下车了，班主任在外面迎着，毕竟这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顾程洲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多照应。
“老师好。”
顾惜年甜甜的一笑，班主任一见就喜欢这个小丫头。
“我是你的班主任，宋琴。”宋琴带着顾惜年走进三班课堂。
三班的男生多，女孩只有十几个。
毕竟是理科班。
“这位是新来的转校生，由于是半学期转进来的，大家学习可以带带她。”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顾惜年才把户口从国外转回来，才能办的入学，不过顾惜年根本就不在意，毕竟这些东西对她来说还是游刃有余。
“你就先坐在最后一排，等到下学期我们会按成绩排座位。”
顾惜年看了一眼最后一排，有两张空桌子，想必她是单人坐。
女孩道了谢，在全班注视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好，我是陆雨薇。”坐在顾惜年前面的是一个小姑娘，是陆家的大小姐，和她们家有合作。
“顾惜年。”
说实话，顾惜年根本就不在乎同班同学是谁，毕竟她只在这里待一个半学期。
“你怎么还带耳机？”陆雨薇指了指女孩的耳朵，女孩眉头微皱，戴上了卫衣帽子。
陆雨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转过去，不再搭话。
一天过得枯燥又乏味，让她无聊透顶。
在国外，女孩还会有美术课、钢琴课还有马术课，在国内通通都没有。
他们是毕业班，连体育课都是一周一节。
晚自习。
女孩收拾好书包，背着画板和颜料就去往了美术教室。
“来了，我是宋时颐。”
说话的是她们学校聘请的临时艺考老师，是S大美术系的教授。
宋时颐身着格子衬衫，带着贝雷帽，满脸的胶原蛋白以及那一双风华绝代的眼睛。
“老师好，我是顾惜年。”
“我知道，顾程洲的妹妹。”宋时颐早就在学校听说过顾程洲，昨日在好友黎梓榛的口中得知他还有一个妹妹。
想必就是这个面前的小姑娘，和顾程洲很像，都是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老师认识我哥？”
“略有耳闻。”
宋时颐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话不多说，宋时颐带着顾惜年来到画室，将女孩安排在一个空座位，道：“今天第一次，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画工，任意题目，可以开始了。”
顾惜年点头，宋时颐开始指导其他学生画画，而女孩开始描绘宋时颐的轮廓。
宋时颐的比例更好，那一双丹凤眼让她看起来高贵优雅，举手投足尽显优雅。
女孩一遍又一遍地上色，那个普通而又特别的画笔勾勒出宋时颐的模样，惟妙惟肖。
女孩把助听器摘下，其他学生的话她通通没有听见。
两个小时后，女孩将画作展示给宋时颐看。
“顾同学，你的画技很棒，已经可以达到考名校的程度。”宋时颐夸赞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画技。”
总而言之，她就是画画的料。
顾惜年的脸红了红，在宋时颐安排下，都先下了课。
顾惜年背着画板书包，来到校门口。
“顾惜年，这里！”顾程洲给女孩开了车门，女孩蹦蹦跳跳地过来。
“快点快点，老江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回去要吃热乎儿的。”顾程洲几乎是将女孩塞进副驾驶的。
顾惜年系上安全带，顾程洲急忙坐在驾驶座，发动车。
“今天感觉怎么样？”顾程洲问道。
顾惜年：“挺好。”
“数学课能不能听懂？”
“今天上数学课了？”
顾惜年语出惊人，顾程洲差点踩刹车，他看着顾惜年，真担心这孩子的以后。
“你听课了吗？”
“没有。”顾惜年实话实说，她觉得这些东西她在国外都学过，听和不听没什么区别。
顾程洲心中默念：这是亲妹妹不能打。
女孩打开车窗，她很喜欢江城的夜景，比国外的空气好多了。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回了公寓。
江祉翊熬了小米粥，菜也很清淡。
“回来了，赶快洗手吃饭。”
顾惜年有一瞬间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顾程洲在外挣钱，江祉翊在内顾家。
哇哦，齐活。
“哥哥，你们真的没有女朋友吗？”顾惜年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顾程洲为顾惜年打好饭，道：“宏图大业还没有实现，娶什么媳妇？”
顾惜年点头，她一脸遗憾地看着江祉翊。
江祉翊：……
顾惜年安安静静地扒着饭，看着江祉翊和顾程洲美满的晚饭生活，好惬意啊。
“吃完饭你去书房，老江给你补课。”顾程洲嘱咐道。
顾惜年点头，老老实实地把碗放进厨房背着书包进了书房，江祉翊笑着摇头。
“你笑个屁啊，这傻丫头连个二次函数都不会，有的你教。”顾程洲没有亲自教，就是因为这个。
想要把顾惜年这个十分选手教会，估计是个大工程，顾程洲把他妹妹托付给江祉翊了。
“理综几乎满分，数学几乎零分，语文英语在及格线徘徊，明明是艺考生却选择了理科，似乎很叛逆。”江祉翊倒是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小丫头起了兴趣，明明可以靠家庭无忧无虑，非要经历社会上的毒打。
顾程洲摇了摇头，道：“先不管什么原因，你先去辅导，下次月考一定要及格。”
江祉翊点头将围裙挂在粘着厨房门的钩子上，进了书房。
顾惜年正在思考人生。
“丫头，就这么不想学习啊。”江祉翊抚平女孩头发上的呆毛，道。
顾惜年摇头，道：“没有。”
江祉翊也没有废话，将昨天女孩做的卷子拿出来，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的字迹很潇洒，但是却笔锋却恰到好处，是练过书法的。
“第一题，是集合的问题……”江祉翊讲的内容都是基础不能再基础的东西，顾惜年的心思也并不是在卷子上。
顾惜年看见了江祉翊认真时的眼眸，眼中只有数学，没有其他杂物。
或许是因为台灯的原因，江祉翊的瞳孔在发光，就连眼白十分清澈，顾惜年可以看见江祉翊眼睛里的血丝，他是一名高数教授，也是一个公司老板，一般都是超负荷的工作。
顾惜年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人而心动，但是江祉翊却是一个特例。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江祉翊在顾惜年眼中就是一颗璀璨的星星，在大气层的作祟下闪闪发光。
而那大气层就是数学，就是此时此刻江祉翊正在画的二次函数上。
“二次函数的解析式你知道是什么吗？”江祉翊问道。
顾惜年点头，又摇头。
江祉翊无奈地笑了，将二次函数的解析式写在试卷上。
他的字迹很好看，虽然没有书法家的入木三分，但是也足够印在顾惜年的脑海中。
“这张卷子很简单，如果你好好学还是可以做一百二十分以上的。”江祉翊开始总结。
顾惜年点头，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钟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丫头，先写作业，早点休息。”江祉翊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女孩的头发被揉乱了。
顾惜年点头，目送江祉翊离开房间。
她呆滞在原地，随后将目光转移到试卷上，到处都是江祉翊做的笔记。
她将试卷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与那幅偷偷画的江祉翊藏了起来。
顾惜年并没有将画作交给学校，而是弃考将画作带回家了。
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顾程洲，只是自己一个人藏在心底。
顾惜年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却不想写一个字，干脆女孩就没有动笔，坐在原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亮被女孩的盆栽白色满天星遮住了，女孩打开窗户，有一些寒风，女孩打了一个寒颤，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享受着这一刻寂静。
窗外的树已经没有了叶子，树枝上也有厚厚的一层雪，天气并不冷，是暖冬。
女孩披着头发，耳边的鬓发被风吹起，露出白净的脖颈，她喜欢这种感觉。
既不过分的温暖，却又能让寒冷拒之门外。
房间里只开了小夜灯，只有女孩周围才有光亮。
翌日，女孩早起坐在餐桌前。
江祉翊和顾程洲都有早课，便没有等女孩，接女孩上课的是江南。
“小姐，顾总让我来接您上学。”江南毕恭毕敬，他不了解顾惜年，害怕像这样的大小姐会比较跋扈。
顾惜年微微一笑，道：“江秘书吃饭了吗？”
“吃了。”
“江秘书坐那等等吧，我吃饭有些慢。”顾惜年的语气很温柔，江南点头，坐在沙发上。
顾惜年带着助听器，听着早间新闻。
半个小时后，江南开着车将顾惜年送进学校。
另一边，S大。
顾程洲上完了早课，他来到江祉翊办公室吃早饭。
“老江，这小年的数学底子到底怎么样？”顾程洲问道。
江祉翊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道：“老顾，我觉得年年不是学不懂数学，而是对数学没有任何兴趣。”
理化生几乎满分的人怎么可能数学不好？
“连二次函数都不会，这已经不是兴趣的问题，这是智商的问题啊。”顾程洲越说越来劲，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被保送到S大了。”
“你和你妹妹关系很好。”江祉翊突然来了一句，顾程洲回神。
“江禾美又问你要钱了？”
江禾美是江祉翊的同父异母妹妹，在一家理发店上班，工资少的可怜。
“都已经习惯了，我给了她和她妈三万，想必一个月之内不会再有消息了。”
江祉翊很小的时候母亲去世，父亲又是个赌鬼，娶了个势利眼老婆，不停的压榨江祉翊。
“老江，我妹就是你妹，你大可放心，顾惜年一定会给你养老。”顾程洲拍了拍江祉翊的肩膀，道。
江祉翊将顾程洲的手拍了下去，继续吃着早饭。
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一切都又截然不同。
江祉翊的行程表上多了一项，心里也多了一项。
顾惜年睡了一上午，她趴在课桌上，没有带助听器。
直到午休结束，顾惜年才醒来，她拿起画纸，开始写写画画。
女孩没有什么想画的，只是单纯的无聊。
“顾同学，我是我们班学委宋煜，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问我。”说话的是一个男生，他们班年级前十。
是班主任安排的，让他好好帮助顾惜年同学。
顾惜年没有听见宋煜说什么，她找到助听器，戴在耳朵上。
“嗯，好的。”